心流科学

ÜBERMENSCH时代

"我教你们何谓超人：人是应该被超越的某种东西。你们为了超越自己，干过什么呢？"

尼采在1883年，在他的代表作《扎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中写下了这句话。这里值得一提的是，因为尼采是最初的高效能哲学家，是第一个真正的现代思想家，他考虑了巅峰表现的问题。这就是上面引文中的"超人"，也就是德语原文中的"Übermensch"，而如何成为这个"Übermensch"是尼采的核心问题。

尼采之所以获得这个称号，并不是因为他是第一个思考巅峰表现的哲学家。这里有很多历史：古希腊人的斯多葛信条，启蒙思想家的人的完美性。但尼采是查尔斯•达尔文发表《物种起源》后第一个关心这个问题的哲学家--这意味着他是第一个相信巅峰表现归结于生物学的哲学家。

1859年，达尔文改写了关于巅峰表现的规则手册。《物种起源》让上帝之家轰然倒塌。在这之前，高成就是神的恩赐。想在战斗中打败敌人？试着问问战神吧。想写一首十四行诗？也许缪斯女神可以帮助你。

但达尔文说的不一样，尼采也同意。

尼采意识到，如果身体在进化，心灵在进化，意识在进化，如果你对人类的表现感兴趣，那么你必须考虑到这些事实。尼采开始呼吁建立一门新的科学，一门利用进化论的框架和科学方法的工具来研究人类心灵的运作的科学。他为这个领域取了一个当时流行的名词--心理学，并明确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任何不懂这门新科学的哲学家都不值得理解。或者，正如尼采在《你们看这个人》（Ecce Homo）中所写的那样。"在我之前的哲学家中，有谁是以任何方式的心理学家? 在我之前根本没有心理学"。

这种新的心理学教给尼采的第一件事就是，那些启蒙思想家，他的知识前辈们，是错误的。他们认为人类正在向完美进化，进化是有方向的，有目的的。尼采通过达尔文的视角看到了文化：作为随机成功故事的组合。文化是帮助人们生存的东西，编码在我们的生物学中，硬生生地装进了我们的大脑，通过我们的无意识的不可及的运作来塑造行为。与其说人类是进化的巅峰，不如说人类只是随机部分的集合体，是本能、动力、习惯、历史等的拼凑。"每一种形式和生活方式的过去，"尼采在《善恶的彼岸》中写道，"以前紧挨着或叠加在一起的文化，现在流进了我们这些'现代灵魂'；我们的驱动力现在到处回流；我们自己就是一种混沌。"

但尼采觉得我们可以摆脱这种混沌。我们可以用"权力意志"取代生存的斗争，取代自我实现、自我创造和自我克服、掌握、卓越和意义的斗争。换句话说，所有过去来自上帝的东西，现在必须来自我们。

好吧，尼采，那么如何做到这一点呢？

这就是故事变得有趣的地方，因为尼采有一个计划，一个相当实用的计划，用来挖掘一个人的意志力量，成为乌伯曼什--他的计划听起来应该非常熟悉。

尼采迈向超人的第一步：找到你的激情和目标，也就是他所说的"组织观念"。组织观念是一个人的使命，是一个人生活的中心主题，它不是一下子出现的。"注定要统治[我们的生活]的组织观念在内心深处不断成长。它开始指挥，慢慢地，它把我们从旁门左道和错误的道路上引回来；它准备了单一的品质和适合的东西，有一天会被证明是不可缺少的。"

尼采对下一步也很清楚：学会吃苦。哲学家认为，巅峰表现需要勇气，而苦难是获得这种技能的最快途径。"对于那些与我有关的人类，我希望他们遭受痛苦、荒凉、疾病、虐待、侮辱......我祝愿他们今天唯一能证明一个人是否有价值的东西--就是忍耐。" 或者，正如他在《权力意志》中所吹嘘的那样："我与其说是一个人，不如说是一个战场"。

这就到了尼采的第三步：学习和创造。吸收一切，将其转化为艺术。学习和创造是关于自我表达、自我克服和意义的发现。尼采觉得艺术是虚无主义的解药。如果上帝已经死了，生命没有神圣的意义，那么我们就需要自己去创造意义。这就是权力意志，存在主义的任务。我们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我们行动，我们创造，我们独自承担着创造的责任。

这就到了尼采过程中的最后一步：心流—虽然他没有用这个词。

尼采的词是rausch，这个词最初是由约翰•歌德创造的，翻译为"运动的加速导致流动的喜悦"。在《权力意志》中，尼采把rausch描述为"生命的巨大刺激"，既是一种无意识的、生物性的过程，也是一种更高的存在模式，其特点是力量、力量和远见，在这里，我们现代的思索性的自我被一个更古老的、原始的自我的"动物活力"所取代。

尼采认为rausch是我们可以拥有的最强大的体验之一，也是挖掘我们内在创造天才的基础要求。他在《偶像的黄昏》中写道："要想有艺术，"他说："要想有任何审美的行为和视觉，一个生理上的先决条件是不可或缺的。Rausch. 劳什必须首先增强整个机器的兴奋性，否则就没有艺术。"

尼采一开始就呼吁用科学的方法来达到巅峰的表现，最后也是用本书的蓝图。

第一步 找到一个激情和目的。 第二步：用勇气和目标来强化激情。用勇气和目标来强化激情。 第三步：用学习和 用学习和创造力放大成果。 第四步：用心流来推动整个过程。用心流来促进整个过程的发展。

这也是有原因的。这正是科学的方向。让我们来仔细看看。

心流心理学

心理学家米哈里•希斯赞特米哈伊创造了心流这个词，他这样做是有原因的。在20世纪70年代，他开始了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最佳表现研究之一，他走遍了世界各地，询问了数以万计的人关于他们生活中感觉最好和表现最好的时候。

他从专家开始--象棋手、外科医生、舞蹈家等等--然后转向其他所有人：意大利葡萄种植者、纳瓦霍牧羊人、芝加哥流水线工人、韩国老年妇女、日本青少年摩托车帮成员......这个名单还在继续。

每一个和他交谈过的人，无论文化、阶级、性别、年龄，都说当他们处于意识改变的状态时，他们的感觉是最好的，表现也是最好的，这种状态下，每一个决定，每一个行动，都与上一个决定无缝衔接，完美无缺。希斯赞特米哈伊选择了"心流"这个词，因为这就是这种状态本身的感觉。心流的感觉是流动的，它是对经验本身的文字描述。

这是希斯赞特米哈伊关于状态的一系列基础性发现中的第一个。他的第二个发现建立在第一个发现的基础上。他走到哪里都能看到心流的身影。为什么呢？-因为状态是普遍的。进化塑造了大脑，通过进入心流状态来发挥其最佳性能。所以这种状态在任何人、任何地方都会出现，只要满足一定的初始条件。

他的第三个发现是，心流是可以定义的。这种状态有六个核心的心理特征，如果这六个特征都出现了，我们就称之为体验流。这是完整的清单：

完全集中精力：更具体地说，完全集中在一个有限的信息领域。更具体地说，完全集中在一个有限的信息领域。注意力锁定在手头的任务上。在此时此刻，全身心地投入、享受和吸收。

行动和意识的合并：这是与万物合一的感觉的前缘。这意味着二元性，即作为你生活中的一个外部观察者和一个积极的参与者的感觉，融化了。你无法再将自我与自我所做的事情区分开来。

我们的自我感消失了：在心流中，我们的自我消失了。我们的自我意识也消失了。内心的批评者安静了。怀疑的声音沉默了。我们体验到这是一种解放，一种自由；我们终于走出了自己的路。

改变的时间感：严格来说，是"时间扩张"。要么是时间变慢，我们得到的是定格效果，要么是时间加速，5个小时在5分钟内就过去了。过去和未来都消失了，我们陷入了一个被拉长的现在，有时被称为"深层的现在"。

控制的悖论：我们对情况有一种强大的控制感--通常是在一个通常无法控制的情况下。在这一刻，我们是我们的船的船长，是我们这一小片命运的主人。

自体体验：经验是强烈的和内在的奖励，或者，在技术上，"autotelic"- 意思是活动是自己的奖励。我们正在做的事情是如此的愉悦和有意义，以至于我们会不遗余力地再做一次，甚至冒着巨大的个人风险和代价。

希斯赞特米哈伊的第四个突破来自于他的第三个突破：因为心流是可以描述的，所以是可以测量的。心理学家们现在有许多经过极好验证的方法可以做到这一点。所有的方法都能测量这六种属性，以及它们在给定体验中出现的深度。

希斯赞特米哈伊意识到的第五件事是，我们称之为心流的经验实际上是一个经验谱。以愤怒为例。你可以有点生气，也可以杀人：同样的情绪，只是光谱的两端。心流也是如此。你可以在这个光谱的一端处于低级的"微流"状态，也可以在另一端处于全面的"宏流"状态。

在微流状态下，心流的六大核心特征全部或大部分都会出现，只是调到了超低档。这时，你坐下来写一封快速的电子邮件，一小时后抬头一看，才发现你已经写了一篇文章。一路上，你不知道时间在流逝，你的自我意识也在一点点消退--也许你真的要上厕所，但直到写完那封邮件后才发现。

宏流是光谱的另一端。这时，所有心流的特征都会同时出现，超过极限。宏流是准神秘的，比如说，我的经验冲浪走莱姆病，也是我们在这个星球上最有力的经验之一。在宏流中，不仅不可能变成可能，而且变成了我们做的另一件事，比如吃早餐，比如系鞋带。

希斯赞特米哈伊关于心流的第六个发现也许是最重要的。在他的研究中，那些在整体幸福感和生活满意度方面得分脱颖而出的人，都是生活中心流最大的人。所处的状态就是源代码。

下一个问题。什么是源代码的来源？

这就是神经科学在这个故事中的作用。自希斯赞特米哈伊做了这项基础性工作以来，大脑成像技术已经取得了飞跃式的进步。这让我们能够深入观察心流的本质，看到这种状态从何而来，以及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态。而正是这张地图，可以说比其他任何发现都要让训练心流成为一种非常现实的可能。

但我们说得太远了。

让我们从认知能力开始：了解我们在最佳表现时，大脑和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

心流神经科学

为了理解心流，我们想了解前面介绍的四类大脑活动--神经解剖学、神经化学、神经电学和网络的变化是如何共同创造状态的。

其中神经解剖学和网络这两个领域，回答了大脑中哪里发生了什么的问题。神经解剖学是谈论局部结构的一种方式，如杏仁核和海马。然而，由于事情很少只发生在大脑的一个地方，我们还必须讨论网络。凸显网络、默认模式网络、恐惧网络：这些都是例子 这些都是大脑中由高速连接的区域或倾向于共同活动的区域。

我们接下来的两类，神经化学和神经电学，是关于沟通的。这是大脑向自己和身体其他部分发送信息的两种方式。神经化学--也就是多巴胺、血清素和其他所有的--都是信号分子，通常是告诉大脑多做一些事情或少做一些事情。神经电也是一样的，只不过信号是电信号而不是化学信号。

为了探索心流，我们将逐类进行，从神经解剖学开始，或者说在大脑的哪里发生了心流。然而，如果你想知道在哪里，你实际上必须从何时开始。而不是，"这个特定的心流体验是什么时候发生的？"而是"你在历史上什么时候问过这个关于心流发生在哪里的问题？"

神经解剖学

在过去一个世纪的大部分时间里，关于峰值性能的主要思维一直是我们现在所说的"10%的大脑神话"。"这是一个想法，在正常情况下，我们只使用了我们大脑的一小部分，比如说10%，所以巅峰表现—也就是心流--必须是全脑超速运转。

结果发现，我们完全弄反了。

在心流中，我们不是使用更多的大脑，而是使用更少的大脑。这个术语是"短暂的低前额性（hypofrontality）"。瞬时的意思是暂时的。Hypo是"hyper"的反义词--它的意思是放慢、关闭或停用。前额性指的是前额叶皮层。

前额叶皮层是一个强大的地方。正如我们所看到的，它是我们许多高级认知功能的所在地。执行注意力、逻辑决策、长期思考、我们的道德感、意志力--这些都驻扎在这里。然而，在心流状态下，大脑的这部分会关闭。

当我们进入状态，我们对极度集中注意力的需求提高时，速度较慢且耗费能量的外在系统--意识处理--就会被速度快得多、效率高得多的潜意识、内在系统的处理所取代。"这是[另一种]效率交换，"帮助发现这一现象的美国贝鲁特大学神经科学家Arne Dietrich说，"我们正在将通常用于高级认知功能的能量换成高度的注意力和意识。"

这也是时间如此奇怪地流逝的原因之一。时间是在前额叶皮层的许多不同部位进行的计算。这是一种网络效应。但像任何网络一样，当太多节点关闭时，整个系统就会崩溃。当这种情况发生时，我们无法再区分过去、现在和未来，而是被推入"深层的现在"。

而 "深层的现在"对性能的影响很大。我们大部分的恐惧和大部分的焦虑都不存在于现在。要么我们担心的是很久以前发生的可怕的事情--我们在当下回忆它们，这样我们就不会重蹈覆辙；要么它们是未来可能发生的可怕的事情，我们试图从当下开始引导它们。但把过去和未来从这个等式中去除，焦虑水平就会骤然下降。压力荷尔蒙从系统中被冲走，取而代之的是促进情绪的化学物质，如多巴胺。由于好的心情能提高我们在想法之间寻找远距离联系的能力，创造力也会飙升。

类似的事情也会发生在我们的自我意识上。自我是另一种网络效应，由前额叶皮层的一堆不同结构创造。一旦这些结构开始关闭，这种感觉就会开始消失。

2008年，我们很好地看到了这种消失，当时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神经科学家查尔斯•林布用fMRI检查了流动中的即兴爵士乐手的大脑。他发现他们的背外侧前额叶皮层，一个以自我监控著称的大脑区域，几乎完全失活。自我监控就是那个怀疑的声音，那个失败主义的唠叨，我们内心的批评者。由于心流是一种流动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解决问题几乎是自动的，第二次猜测只能减缓这个过程。当背外侧前额叶皮层安静下来时，那些猜测就从源头上被切断了。结果就是解放。我们毫不犹豫地行动起来。创造力变得更加自由，冒险变得不那么可怕，这种组合让我们心流得以更快。

神经电学

脑波功能的变化进一步推动了这个过程。在心流中，我们从清醒意识的快速移动的β波转变到慢得多的α和θ之间的边界线。

当你读这本书的时候，你现在就在Beta波的位置。它是清醒、警觉和注意的神经信号。它通常意味着前额叶皮层参与，执行注意力网络在工作。而如果我把这个波浪再加快一点，放大成"高beta"，这就是注意力过剩：焦虑，是应激反应，思维超速。

Alpha比beta稍慢。这是大脑在暂停、闲置，处于白日梦模式，这时我们从一个想法滑到一个想法，没有太多的内部阻力。当默认模式网络被激活时，阿尔法就会出现，这就是为什么它经常与创造力相关联。

同时，Theta的速度还是比较慢的。这个波段大多出现在REM期间或我们入睡前，在那种催眠状态下，想法可以以奇幻的方式结合起来。在Theta中，你正在想的绿色毛衣突然变成了一只绿色的乌龟，而乌龟又变成了绿色的海洋，然后是绿色的星球。

虽然基线心流似乎在阿尔法/θ边界线附近徘徊（约8赫兹），但我们不会一直停留在那里。每当我们做了一个决定--而心流是一种行动状态，在这种状态下，我们不断地做出决定--我们就会被拉离基线。这发生在我们所有人身上 巅峰表现者和其他人的最大区别之一是，巅峰表现者可以回到基线，而其他大多数人则会被分散的注意力所困扰。

最后，还有一种脑波需要考虑：伽马。这是一种移动速度极快的波，当大脑在想法之间建立联系时就会出现，这个过程被称为绑定。之所以称为绑定，是因为建立这些连接的行为实际上改变了大脑，将神经元绑定在一个新的网络中--字面意思是思想之间连接的物理表现。绑定正是我们经历突然突破时发生的事情，当一个问题的解决方案突然出现在意识中时，这种体验被称为"啊哈"洞察力。

约翰•库尼奥斯和马克•比曼的研究表明，就在我们有这种洞察力之前，大脑中会出现一个伽马波的峰值。但伽马波与θ波是 "耦合"的，这意味着只有当我们已经在创造θ波时，我们才能创造出伽马波。由于流动发生在α/θ的边界线上，这种状态使我们，永远栖息在"啊哈"洞察力的边缘。出于这个原因，当我们处于该区域时，我们总是离重大的创造性突破很近。

神经化学

心流的神经化学已成为科学界较好的侦探故事之一。这个谜团产生于20世纪70年代末，当时"跑步者愉悦"取代了"心流"，成为巅峰表现的时髦描述。研究人员认为，当时新发现的内啡肽，是这种高涨背后的秘诀。

内啡肽是一种极其强大的奖励化学物质。它们是一种产生快感的止痛剂，是体内阿片类药物的一种形式，意味着它们与外部阿片类药物如海洛因和奥施康定等受体部位结合在一起。问题是，内啡肽在大脑中的测量很棘手，没有人能够确凿地证明这一点。这种挫折感在2002年达到了顶峰，当时的神经科学协会主席胡达•阿基尔告诉《纽约时报》，跑者体内的内啡肽"完全是流行文化的幻想"。

侦探们陷入了僵局。

这种情况持续了几年。然后，阿恩•迪特里希发现了一条不同的线索。迪特里希是第一个提出瞬时低额性作为心流机制的神经科学家，他正在对耐力运动员进行研究。他在他们处在跑步者愉悦的时候的大脑中发现了花生四烯乙醇胺。

花生四烯乙醇胺来自ananda，梵语中的幸福一词。它是另一种能消除疼痛、诱发快感的神经递质，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它的作用类似于THC，并与THC的受体结合--是吸大麻引起嗨的分子。

迪特里希的发现得到了证实，并得到了延伸，我们现在知道，虽然花生四烯乙醇胺是在运动心流时产生的，但它也会在唱歌、吟唱、跳舞时出现，而且很有可能只要有这种状态就会被发现。

2007年，德国神经科学家用PET扫描证明胡达•阿基尔是错的，在心流过程中发现大脑中的内啡肽，彻底解决了这个问题。接下来，埃默里大学的心理学家Greg Berns提出，流动中存在多巴胺，此后其他研究者也附和了这一观点。而由于凸显网络在该状态下是活跃的，其他研究者意识到，去甲肾上腺素一定参与其中。最后，也有人认为血清素和催产素在心流中存在，不过目前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来确定。

我们可以肯定的是：所有这些神经化学物质都有助于解释为什么当不可能变成可能时，心流往往会出现。原因是什么？是因为这些神经化学物质如何影响高绩效三角的三个方面：动机、学习和创造力。

在动机方面，这六种化学物质都是奖励药物，使得心流成为我们可以拥有的最有价值的体验之一。这就是为什么研究人员称这种状态为"内在动机的源代码"，也是为什么麦肯锡发现生产力在心流中被放大了500%--这就是令人上瘾的快乐化学的力量。

学习也是化学驱动的。在体验过程中出现的神经化学物质越多，体验就越有机会从短期保持进入长期储存。由于心路产生了巨大的神经化学物质鸡尾酒，我们保留信息的能力急剧上升。在高级大脑监测和国防部进行的研究中，在心流中，学习率飙升了230%。

最后，创造力需要一个更大的跳跃，因为这些同样的化学物质围绕着大脑的创造过程。当它们进入我们的系统时，我们每秒会接受更多的信息，对这些输入的信息给予更多的关注，并在这些输入的信息和旧有的想法之间找到更快的联系--因此数据获取、突出性和模式识别都会飙升。我们也会发现这些想法之间的联系更远，所以横向思维也会上升。 然后，因为仅仅有那个整齐的想法是不够的，你还得把它介绍给世界，所以冒险也是创造力所需要的。而风险承担，由于我们系统中的多巴胺，也会被放大。更妙的是，哈佛大学的Teresa Amabile发现，心流状态产生的创造力的提升，可以比心流状态本身的时间长，一天，有时是两天。

这种神经化学的组合拳，是心流对范式转变的突破如此关键的原因。同样重要的是：解决高难度的目标往往涉及到团队合作，而神经化学在这里起到了额外的作用。

心流有两种类型。由于本书的大部分内容都是关于个人表现的，所以我们的重点往往是个人流。但也有团体流动，即共享的、集体版本的状态。这些同样的神经化学物质有助于驱动这种共享状态。与心流有关的六种神经化学物质都是"亲社会"的化学物质，或者说是加强社会联系的化学物质。坠入爱河是去甲肾上腺素和多巴胺的结合。内啡肽创造了母性联系，催产素促进了信任，而血清素和安乃近胺则增加了我们对他人的开放性，促进了社交场合的平静。这种鸡尾酒是合作和协作心流激增的原因。

网络

网络是心流科学开始变得有点模糊的地方，但这应该是意料之中的，因为连接体--大脑的网络布线图--是神经科学的最新前沿之一。让我们从我们认为我们知道的事情开始。

有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心流涉及到突出网络、执行注意网络和默认模式网络之间复杂的相互作用。但也有相互矛盾的发现。一大堆证据表明，心流同时激活了突出网络和执行注意网络，同时停用了默认模式网络。问题是，心流提高了创造力，而创造力与默认模式网络的活动增加有关。换句话说，还有更多的工作要做。

而更多的工作已经完成。

心流研究集体和斯坦福大学神经科学家安德鲁•休伯曼进行的额外研究表明，大脑的战斗反应，涉及丘脑和内侧前额叶皮层之间的电路，在流量状态的前缘得到参与。我们还知道，我们的恐惧系统的其他方面都被停用，而产生多巴胺的奖励系统的几乎每个方面都上线了。此外，由于短暂的超前性，创造我们自我感觉的网络也失活了。

当然，这个谜题还在继续。然而，虽然我们并不了解一切，但我们绝对知道足够的危险性--这就给我们带来了心流的触发因素，以及我们到底如何才能在生活中获得更多心流的问题。